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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爸爸找不到接班人

更新时间:2024-04-18 09:10:33
实力作者:bob全站app应用

  “你到了英国之后回来,你要跟着我呢?还是你自己去打算?”楼仲平问。2012年,17岁的楼东来出国读书前,全家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也是第一次正式将接班问题摆上台面。

  1994年,楼仲平花5万买下一条二手半自动吸管生产线,在两间租来的民房内开启了他的吸管创业。次年,小儿子楼东来出生,楼仲平也为自己的吸管产线注册了“双童”商标。

  自建厂后,楼仲平一家就住在公司,直到2012年,全家才从办公楼8层的套房搬到义乌市内的社区。但这十几年中,楼仲平从未见姐弟俩主动说到工厂里去看一下,“希望带他去开个会,他从来都是很反对,到办公室他都不来。”

  楼东来记得,“小时候只要我爸一问‘你们谁要接班?’我和我姐拔腿就跑。”当然,全家包括他姐本人都很清楚,在义乌这样的南方城市,性别让她从出生起就被排除在接班人之外。

  很早意识到子女对于接班的抗拒,使楼仲平成为了上世纪90年代下海创业的那一代人里,最早一部分开始考虑企业传承问题的人。2011年,他就将“解决企业二代传承”写进了双童的第二个五年发展规划,那年他46岁。年富力强。

  与此同时,双童的初代管理层已经展现出了与时代不符的强烈的滞后性。这些管理者是楼仲平在创业初期招揽来的一批具有国企管理经验的老员工,平均岁数比楼仲平大10岁左右。“他们不会运用数字工具,连个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电脑也用不起来,都是一天到晚用手写来汇报、来交流,效率很低。”楼仲平说。对于他这样一个在1995年就已经用上了苹果电脑的“时代先锋”,他可受不了这样无法同频的思想鸿沟。

  楼仲平主动跟在位的老高管谈,“总是要年轻人上来的,我们也吃不消了,力不从心。”对方频频回应“有道理”。于是,楼仲平便将“再造经理人”也一并写进了规划,要求超过45岁的“老人”退居二线。

  但当年轻领导者上位的意图被摆上明面,老臣们却立刻翻了脸,“你叫他们放权力的时候他就不。”此时楼仲平发现,这甚至使得新老团队间的矛盾被直接激化了,“原来的博弈变成冲突了。”

  时任副厂长的李二桥记得,当时有“老臣”教他,“简单的事情要把它搞复杂化,才能体现你的价值。”

  原本楼仲平还希望能够通过更加平和的方式来摆平这场较量,“我一边请他们吃饭,一边又请他们吃饭,不断地平衡。但是后来发现压了这边,那边翘起来;压了那边,这边翘起来。”

  已经老化的组织导致2011年下半年双童的人员流动率比平时高出几十倍,这在当时、在制造业都是很不寻常的。“缘由是人浮于事,大家不承担相应的责任,背后一套对面一套,缘由是对员工的管理态度非常恶劣”,楼仲平回忆道。更糟糕的结果出现在2012年。从1月到11月,双童的总销售额下降17.5%。

  “这是从来就没过的。”这时的楼仲平已经急了,但最终让他下定决心与老一代管理层彻底撕破脸,是有一天,他看到一辆拉着双童核心设备配件的车开进了竞争对手的工厂。那时他才恍然,自己早已被这些“老臣”背叛了——当时的骨干人物将双童的核心技术偷卖给了对家。

  “要么出去,要么下去,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不留。”从2012年底开始,楼仲平开始大清理,“任何一个人都要谈,任何一个人都博弈,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获得更加多的补贴。”直到2013年10月,楼仲平才送走最后一位“老臣”,“都到那家竞争对手那里去了。”

  此后,以李二桥为首的85后管理团队被提拔上任,李二桥同年被任命为常务总经理。

  那是楼仲平极为痛苦的两年,也是双童经营过程中最为黑暗的两年,最崩溃时他甚至想从三楼的办公室跳下去。“我相当于被一部分老臣绑在那里,切也切不断,然后李二桥(年轻管理团队)又上不来,等于管理权力是线岁的李二桥正式任命为双童旗下最大板块——日用品板块的总经理。

  李二桥被提拔为总经理时,楼东来正在伦敦大学读大一,选了个与父亲意愿差之千里的专业——生物化学工程。倒也不是喜欢,主要是不想让父亲如愿。“我爸就死活是要我本科读个管理或者金融的,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我就选一个差距比较大一点的。”同时维持着与父亲一年一次的线上礼貌问候。

  他俩没什么可说的,他不关心厂里的动态,父亲也不关心他的学习,“我觉得我爸就通过我妈知道我还活着,完了我爸来参加我毕业典礼那一年还在问我说,这是大二的毕业典礼吗?”

  “以前他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角度,单方面的作为一个输出者。你讲的东西他觉得他都懂,然后他讲的东西我也觉得我都懂,那就互相不要废话了。”楼东来对“后浪研究所”说。

  楼东来小时候,楼仲平还企图潜移默化地将接班责任植入儿子的思想,会时常念叨“以后家里都是你的,你要努力学习,才能撑起这个厂子。”但坏就坏在,他很快就会话锋一转,“你守好这一片东西就好了,你以后也不太可能超越我了。”这话让楼东来听了非但不会开心,还更加排斥了。

  楼东来其实对工厂没什么具体印象,“我唯一的印象就是我爸永远在工厂。”楼东来用了一个很夸张的成语来形容父亲在工作上的勤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见了。我爸是一个很神奇的人,我虽没那么喜欢他,但是在他工作方面真的是我在国内国外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一个人比他在工作上面更努力的了。”

  “我爸可以365天,天天早上8点去公司,晚上10点回家,他也不会出去玩,也不会出去应酬,每天三餐在家里吃,都是我妈自己烧的,菜也是我们家楼上自己种的。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没有一点娱乐活动。”

  这简直就是楼东来生活的反面,某一些程度上,也是父亲枯燥的生活吓退了他。楼东来爱玩儿,热衷于体验新鲜事物,每个月至少出国一次,每年都要在某一项运动上取得一定资质,去年考完了潜水领域所有的证,今年的计划是跳伞。“你说让我24小时待在工厂里面,我确实接受不了。”

  6岁时,楼东来就被父母送到了杭州的寄宿学校,一直读到初中,期间半个月回家一次。之后考入义乌最好的高中,读了两年后,楼东来前往英国,在伦敦待了7年。

  当年创一代子女们的成长路径大抵相同,父母忙于蒸蒸日上的事业,无暇照料家庭,子女从小便被送往条件较好的寄宿学校,之后出国,最后都会抵达在接班上的较量。

  楼东来很感激家庭的丰厚资源为他赋予了更多选择的机会,但在接班这件事情上,他还是会觉得对子女有一定的不公平。“你把小孩送出国,开拓了他的眼界,让他接受了更好的教育,见识到了外面所有的东西,但你最终的目的是把他抓回义乌来,然后来要跟这些完全不同频的人工作一辈子,我认为这个对小孩来说也不合理。”

  楼东来身边60%~70%的二代朋友们被“逼着”回了家,“确实家里给太多了,最后还是会妥协回去。”

  但那之后,楼东来天天都会听到这些人对自己父母的吐槽。“回去是必然要吵架的,因为你思想方面的东西必然不可能一样的”,但楼东来不想跟父亲吵架,他讨厌一切激烈的情绪对抗。“而且一旦吵起来我也不好意思,这又不是我创的东西,我跟你来吵架显得好像我多厉害似的,对吧?”

  在楼东来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接班做的好的,前提是对方把父辈全部清出了公司。“但凡你回去了,你爸只要还在,你的上一辈还在,那这个公司它没有改革,只不过就是增加了一个人而已,公司的主调他没有一点的改变。除非熬到旧王动不了了。”

  但照楼东来的了解,父亲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嘴巴上可能会说想放手,但实际上他没想着要放手。他生活中最大乐趣就是去工作。”

  所以楼东来经常跟父亲说,“你对二桥一定要比对我好,二桥才是真的能帮到你的人此阶段。”同时对李二桥传达出自己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的意思,“这个公司里面我是最支持你当职业经理人的人,我爸都没我支持你。”因为,只要李二桥足够稳固,“我爸才能这么安稳的不找我回去接班。”

  他上任总经理那年30岁,已经在双童工作了14年,现在这一段时间已经拉长到了23年。按照楼东来的说法,“他一半的人生都在双童。”

  李二桥16岁进入双童,在那之前学了一年计算机。新世纪之初,在国内,尤其是制造业工厂中,能够熟练操作计算机的人十分稀有,所以李二桥在做了几个月普工后就成为了统计员。2005年,楼仲平正在编写吸管国家标准,“需要一个人跟在我后面大量地书写,大量地整理资料,大量地做在实验室做实验。李二桥当时是班长,他当过统计,电脑用得好,当然落得我的法眼。”于是,李二桥被破格提拔为质检主任。

  李二桥从此一直跟在楼仲平身边,并在双童结婚生子,将家安在了楼仲平曾经住过的套房里。长时间的相处,让楼东来觉得李二桥已经被浸染出了父亲的很多气质,“二桥讲话跟我爸一模一样,语气方面。”

  “老婆回家,像我小舅子叫他开个小超市,租金不收;大哥做园林,小姨夫种菜。工资付高一点,自己人嘛,保障他们过上一个小康日子。”而这期间楼仲平要过的第一关就是说服老婆。“子女没意见,但老婆肯定是有想法的。但她对子女接班也不抱希望,这样的一个过程当中必须要有人来接替我,替我承担一部分,对吧?最后她也是理解的。”

  这也是他后来所明确的“组织关系三原则”——子女不接班;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不得进入管理层;可以是家族企业,但不能成为“家里的企业”。

  老板娘撤出公司后,李二桥就在重新装修过的办公室里,跟楼仲平并排坐了十年。

  当选择了经理人接班这条路后,楼仲平不得不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与勇气,至少在明面上掐断了家里人直接接替企业核心位置的机会,转而为年轻团队打开了升迁通道。“这两条东西你想想看对李二桥团队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对这批年轻的后来者信任关系和认同关系能造成多大的影响?这是核心所在。”

  “企业当中通道这个事情太重要了,你永远在做的是什么?帮你下面的人员工打造一个他升迁的通道。让他看到未来,也能像老板那样过上有品质的日子,甚至也能像老板那样飞黄腾达,这个时候这批人就变成你的死党,就变成你尾随的势力被你所用。”

  他后来反思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老臣宫斗”,就是因为他当时写进五年规划的“解决经理人老化和企业二代传承”,封死了“老臣们”的上升通路,“他们没有空间了,人最怕被固化,没有希望那就绝望,绝望那就反抗。”

  李二桥在上任总经理时,也自知挡了其他人的上升通道,于是在演讲时表态“争取早点退休,楼总是45岁的时候提出二代传承的问题,我也不能超过楼总,争取45岁之前退下来,把位置让出来。”

  按照双童后来的规定,每个总经理的任期最多不能超过15年。但15年依旧漫长,“我们下面这一批优秀的人员他愿意不愿意在这边熬个15年?看不到希望的15年,这个时候怎么办?”

  李二桥跟楼仲平到外面学习,在结合阿米巴、小组制、自主经营等经营模式,将双童进化为一个创业共享平台,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自主制创业裂变。从2017年至今,双童内部已经裂变出了15个创业体,包括李二桥负责的最大的吸管板块,以及楼仲平目前重心所在的商学院板块等。

  “到现在为止我们15个总经理了,除了我之外还有14个总经理”,李二桥说。打开多个员工晋升通道后,不仅吸引来了更多年轻人(当前双童行政团队中95%以上为90后),同时也稀释了李二桥负责的吸管板块对整个企业的重要性,分散了下属们对于他这曾经唯一总经理位置的注意力。

  当权力转移的问题解决了,剩下就是金钱的分配了。无论楼东来还是李二桥都很清楚,楼仲平从来不会亏待下属。

  楼仲平早就在各板块自负盈亏的基础上,定下了增量分配的方案,也就是超出营收任务的部分收益,可由员工自由支配。因为他早就知道小恩小惠是满足不了人的。这也是楼家父子从不担心李二桥出走的重要原因,“他其实没有任何出去的理由跟动力。”

  今年是李二桥担任总经理的第9年,即将进入最后一届任期,他已经开始着手培养下一代接班人了。“我会花5年的时间去带他,有可能不需要5年,但也有可能带的不成功,我要重新再带一个人。我们就留下充足的时间,不能等到自己快干不动了,再来去思考自己企业传承。等到你感觉累的时候再培养接班人,如果这个接班人没有培养起来,你还有信心再带第二个接班人吗?”

  李二桥说自己并不是一个不贪恋权力的人,至少目前不是。“我获得的这些东西说白了也是楼总所赋予我的,对吧?他如果说不赋予了,另外再去换一个人,我坦然地去面对去接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当然,李二桥离开总经理位置后也依然有他的通路,比如做董事长,或者跟楼仲平一起去做已经成为双童第二增长曲线的商学院。而这,也是楼仲平为自己铺设的着陆之所。

  楼东来觉得近3年是他跟父亲相处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他们至少一周会通一次电话,交换一下彼此公司的新动态,并给出一些建议;接班的事情很少再被提及,但毕竟是自家的产业,楼东来每月会出席一次双童的董事会,偶尔出国时顺带拜访一下双童的海外客户;同时自己的外贸公司也会给自家带一些货。“毕竟用我爸的话说这个钱以后还是你的,所以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增加一点自己的未来财富,也不是什么坏事。”

  2019年,楼东来从伦敦毕业回国后曾在双童的第三创业体工作过一年,期间将产品品类从单一的吸管拓展到十几种,包括跟吸管相关的一次性产品,给客户提供一站式采购体验,离开时,营业额超千万。

  当初楼东来刚回国,楼仲平发现他“打游戏打得很重,花钱也不少,怕他变坏了。”于是私下找来一位自己多年的下属,“我是从来没有把员工叫到家里去吃饭,那是第一次,偷偷的而且不让大家知道”,准备把楼东来托付给她。之后,这位下属主动邀请楼东来加入以贸易为主的第三创业体。当业务开始正向运转后,楼仲平知道,儿子上道了。此后,楼仲平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及媒体上提及儿子的商业天赋,“别人搞不定的客户他都搞定,别人拿不下的订单他都拿下。”

  但楼东来对接班的决绝,使楼仲平最终没能将他留下,“父母永远斗不过小孩。”

  2021年,楼东来带着从双童赚来的第一桶金,与两名同学在上海成立了一家外贸公司,出口医疗物资与一次性消费品。去年营业额做到了4000万。

  ,“有关于经营、人际相处或一些管理方面的东西,如果刚好聊到,就会觉得好像确实有些东西是书上没有的,他讲出来或者是你在现实中看到他是怎么处理的,会更加的具象化一些。”而上海到义乌,高铁一个半小时,不远不近的物理距离,也维持住了他与父亲之间的平稳状态。

  几乎同一时期,楼仲平开始着力于商学院的发展。作为双童商学院最大的IP,楼仲平要频繁外出讲学,内容从自组织创业裂变到企业传承。2023年起,楼仲平还联合专注于创二代的成长社区42club推出“楼仲平隐形冠军私享会”为中国制造业潜在隐形冠军的创一代或厂二代提供课程产品。

  讲课、游学,在社交媒体上经营自己的IP,这些事情占据了楼仲平当下绝大部分精力。

  “我真的是谢谢,就感谢这个东西让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更多散发他光芒的地方,他现在在外面讲累了,所以他回家没有力气来跟我讲。”楼东来说,这两年他跟父亲一次架都没吵过,“就一次连语气激烈都没有过,我很开心。”

  而这本身也是楼仲平给自己开辟的一条退路。“成立商学院一定程度上也是满足了我一个私心,我有地方去了,可以离开董事长,当好一个老师。如果没有商学院,我跟李二桥永远处在从属关系,我董事长这一辈子也到顶了,李二桥总经理,下面的副总经理也到顶了,而人心是不古的对吧?”

  楼仲平则认为,严格意义上,是因为近5年来他不再干预,至少不再强行干预楼东来的生活与选择。

  “他再怎么对外宣称说不想我回去接班,或者做好了各种准备,但如果我今天说我要回来接班,他还是屁颠屁颠把这些话全都砍掉,然后说我们不要职业经理人”,楼东来说。

  是的,楼仲平也说过,“儿子回来永远是开放的。”甚至已经想好如果儿子回来如何让组织关系平稳的过渡。“你不能说一下子就回来主持全局对吧?你至少应该在关键岗位待过几年,否则你把控不了,但这过程中,我可能所有的配衬也要重新调整,对吧?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再说东来回来,他也不一定说非要当董事长对吧?他控股就行了对吧?他当个董事局主席。我们的组织关系当中非常核心的一点,就是家族控股对吧?可以接受经理人接班。”

  近几年,楼仲平在尽可能改善两代之间的关系,“能说能不说的,有的时候就不说,实在要说的就换一种形式说,嬉皮笑脸的,轻轻松松的好好跟他说。”

  楼东来当然感受得到这种变化,他也能窥出这些行为背后,父亲的小心思——父子俩的较量已经从表面转向了水下。

  楼东来每个月会回去开一次董事会,看一些财务报表——虽然是经理人接班,但财务和大客户,制造业的两大命门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我也知道不可能100%的隔离,所以说我就会尽量能在自己控制的范围以内主动offer一些帮助,这样子他也不好意思。”

  而楼仲平则经常会趁机做出一些类似“我给你弄个办公室”或者“给你一个名分”的试探性动作。“我说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楼东来能很敏锐地感觉到父亲想说什么,但他从不接招,“要么就不接话,要么就说行再说,然后就走了。”在接班这件事上,他也不会给父亲留下一丝缝隙。

  “我爸说他还能再工作10年,其实是想说他还能帮我留住这个企业10年。”楼东来从父亲眼神中能看出他的期待,“他希望这10年内我能回心转意。”

  但楼东来想的是,他要反向影响父亲,让父亲从内心里放下让他回去这个想法。“还是要互相再勾心斗角一段时间,但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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